我的求學事件簿--2

2017111419:15



陽光邊城我的家雖是一般公寓,卻也花木扶疏。

    三、陽 光 邊 城 我 的 家

    在飛機上我好生氣,睡得正好的時候,被叫起來吃飯;東西還沒吃完,就被空中小姐收走。因為我聽不懂英文,該搖頭的時候卻點頭。更慘的是黑夜好像沒有盡頭,原來是南北半球的關係,我們的飛機在晚上九點多起飛,剛好接上南半球的黑夜。而且由於時差的關係,這一天我們整整多了六個小時。
     爸爸比我們早兩個星期到南非,已經把房子租好。從機場出來,我第一個印象就是天空很藍,陽光很大。一路上道路平坦,兩旁的風景很好,有大片大片的草地,房子不多。進入市區後,房子建得很整齊,街道也是整整齊齊,和我想像中的非洲不一樣。路上有不少黑人,但是穿的衣服和我們的很像,手上也沒有拿著矛或盾。
    我們住的那一區叫SUNNYSIDE,媽媽把它翻譯成「陽光邊城」,我們住的公寓叫「公園小丘」。南非人很奇怪,每一幢公寓都有名字,不是「ㄨㄨ公園」,就是「ㄨㄨ別墅」這一類的,這是住址的一部分,他們喜歡用藝術的字把公寓的名字弄在牆壁上。
    在南非,比較窮的人才住公寓,但是每一幢公寓的一樓大多當停車場,旁邊留有空地,種很多花草樹木。他們公寓的另一個特色是窗戶多,常常是一大片窗戶,所以他們對窗帘很講究,米白或白色,有各種蕾絲花邊,媽媽說那樣很「浪漫」。馬路和住宅之間有人行道,可以輕輕鬆鬆走路,我發現許多南非孩子喜歡赤腳走在人行道上。
    幾個路口就會有個小型公園,這時正是南非的夏天,太陽很大,許多黑人工作累了,就在樹下躺著。陽光雖然大,卻沒有多少人家裝冷氣,因為屋內或樹下很涼。奇怪的是天氣熱歸熱,卻不容易流汗,他們說是乾燥的關係。想到昨天在臺北還是冷鋒過境的天氣,今天就在大太陽底下,好想吃一大盤冰,可是根本沒有刨冰這種東西,也沒有楊桃汁、冬瓜茶等,商店裡只有可樂、冰淇淋,和看起來色素很多的冰棒。想到這些吃的,我開始有「鄉愁」的感覺了。
我的新學校,從家門口沿著人行道走五個路口就到了。它叫做「陽光邊城小學」,教室不多,操場倒是很大,我不知道會碰到怎麼樣的同學?

    四  黑 人

    從小,我用黑人牙膏刷牙,卻很少看到黑人。到南非,有看不完的黑人,才佩服想出黑人牙膏這個點子的人。因為黑人的皮膚太黑了,牙齒看起來特別白。南非的人口中,黑人佔多數,平均十個南非人,就有七個是黑人,有的比較不黑,有的黑得發光發亮。種族隔離的時候,黑人集中住在簡陋的地方,不能隨意走動,一到黃昏,在城裡工作的黑人都得出城。現在,黑人可以自由居住,大量的黑人湧進都市,希望能找到更好的工作。
    大多數黑人受的教育少,能夠做的大部分是勞力的工作。常常可以看到街頭的黑人小伙子,手拿一條破破的布,看到有人要停車,就吹著口哨指示停車位,然後在一旁指揮。等你開車門,他就晃晃手裡的破布,要求幫忙擦車子,到時候連同停車費一起給他,他們要的價錢並不高,一般人都會答應。
    白人的農場需要人手,他們通常會養一些黑人家庭,讓他們住在小小的房子裡,幫忙農場的事。一般住大房子的人,房間多,前後院大,也都長期雇黑工、黑婆。黑婆在屋子裡工作,大多有偷竊的習慣。她們偷錢、衣服,有的偷油鹽等食品。有些主人都要在油罐上做記號,但是防不勝防,有時候也只好爭一隻眼,閉一隻眼。因為黑婆工錢便宜,而且換來換去都差不多。有時候主人去旅行,回來後發現屋子被大搬家,大家都懷疑是「內神通外鬼」,由黑婆裡應外合,卻因為找不到證據,只好自認倒楣。
    我們住的公寓有一個打雜的黑工,長得瘦瘦小小,動作慢吞吞。他曾經向我媽要十塊斐幣(約臺幣七十元),說要買煙抽,我媽不給,他就從十往下比,比到兩塊錢,我媽還是不給。華僑說還好沒給,否則他會不斷地要。
    這裡還有一個怪現象,就是一大早常有黑婆來敲門,要求我們給她工作,有的還背著孩子。我們家實在太小,沒有工作可以讓她們做。有的黑婆會拿些杯子、瓶子來換舊衣服。很多黑男人都不負責任,生活重擔落在黑婆身上。有的黑婆提到不負責任的丈夫,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。
    我們到偏遠的觀光地去玩,那些賣土產的小販穿得很破爛。一位叔叔拿錢給小孩,他們接受之前會先拍手,再用兩手來接,樣子非常恭敬。有人說這是他們被奴役時期所留下來的習慣,不過他們雖然窮困,卻不會主動向觀光客要錢。
    有一個黑婆,把手上的小孩遞給媽媽抱,我們覺得好玩,就拍照留念,沒想到她跟我們要錢。我爸爸說這是敲詐的行為,不給,但是跟他們買一些石頭,讓她知道要用正當的方法賺錢。上車以後,媽媽說那個小孩很可愛,可惜褲子尿濕了,我聽了哈哈大笑。